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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入城 她看著火光通明之下,顧乘州一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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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認自己沒有聽錯, 白檀覺得很不可思議,懷疑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。

但如果只是同名同姓,也不會一來就點名要找她, 還說自己一聽瞿肇這個名字就知道他是誰了。

白檀很荒謬, 但仔細想想, 又似乎不是那麽荒謬, 畢竟其他入侵者可以出現,這個世界被同人文穿成了的篩子, 那為什麽她曾經認識的人不可以來?

也許瞿肇也是看了什麽同人文呢?

懷著這樣的疑惑,她立刻趕回了莊園, 看到瞿肇的那一刻,她就確信, 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瞿肇。哪怕她死前和對方已經好幾年未見, 但到底一起長大, 對對方還是比較熟悉的。

瞿肇看到她, 激動地站了起來:“小檀!”

葉金等人:“!”

這到底是誰?居然有人敢這麽叫領主!

而且可怕的是,領主並沒有否認或者呵斥。

他們這些常伴領主左右的人都有種要變天了的感覺。

白檀深深看了瞿肇兩眼, 讓其他人退下, 直到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,她才再次看向瞿肇:“你七歲的時候做了一件蠢事,求了我好久讓我不要說出去,你還記得那是什麽事嗎?”

瞿肇激動的心一滯, 嘴角抽了下, 不是很情願地說道:“那年我捅了一個蜂窩,嘴唇被蜂子蟄成了一條香腸,我怕這事傳出去被別人嘲笑,就求你不要說出去。”

白檀松了口氣, 這下更確定是本人了,這是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:“你當時還被嚇哭了呢,又怕被嘲笑,不讓我喊大人。”

瞿肇苦笑:“這種事別再提了好嗎?”

兩人互相對視著,瞿肇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她,難掩哽咽道:“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,真是太好了!上天眷顧,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出事了,我有多後悔。”

白檀也有些感慨,卻忍不住有些奇怪,接了一句:“後悔什麽?後悔沒能見我最後一面嗎?”

瞿肇一噎。

白檀又說:“可我的身體本來就是隨時會死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為什麽一副聽說她的死訊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感覺?需要這麽意外嗎?

瞿肇:“……”

白檀也不在意他沒回答,她推開他,更好奇別的事:“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,一來就說要找我?還有你又是怎麽進入到這個世界裏的?”

瞿肇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又冒了出來,他們兩個,就好像永遠不在同一個頻道上。

他這邊還在傷感激動呢,她已經跳到了別的問題上。

似乎從兩家徹底退婚之後,她就不再給他絲毫暧昧和說私話的餘地。他去從軍後,偶爾難得給她打電話,她也是從來不接。

他有些失落,不過馬上就打起精神說起了正事。

他說了王高志和張碧的事。

“所以他們離開這個書中世界後,回到了現實。”白檀若有所思,“他們現在還好嗎?”

“人已經都清醒了,也沒有什麽後遺癥,只是都忘了在這裏經歷的事情。”

瞿肇握住她的手:“小檀,他們能夠回去,你也能的,相信我,跟我回去吧。”

白檀抽出手:“他們能回去,是因為他們的身體還活著,可我的身體卻火化了,我回去幹什麽?當孤魂野鬼嗎?”

瞿肇一時語塞,然後解釋道:“這半年來我們天天小說,卻沒有一個成功穿越進來,但我們也並不是在平白等待,穿越這件事給科學家很大的靈感啟發,他們發現,穿越者是靠意識體穿越的,也就是所謂的魂穿。他們做出了能夠承載人的意識體的東西,到時候你回去,可以先呆在儀器裏。”

白檀楞了下,然後搖搖頭,有些好笑地說:“我在這裏挺好的,沒有要回去的打算,你如果是為了這個才進來,那不必費心了。聽起來你是能夠自由回去的,那你回去吧,而且以後都不用再來了。”

在這裏,她沒有了愛情,還有這一身的實力,還有高高在上的地位,還有著滿城人民生計的重擔。在這裏的每一天,她都活得很充實,很自在,比從前拖著那個病懨懨的身體好多了。

她並不懷念過去,更不想回到過去。

更何況放棄現有的一切和健康的身體,把自己困在一個不知道長什麽樣的儀器裏,她是瘋了才會這麽做。

瞿肇急了:“小檀,你不屬於這裏,這裏也不適合你,跟我回去吧,你知道嗎?我們那邊也有一個小兔互助系統,你知道那是什麽吧?通過那個系統的交易,我們那邊的科技有了突破性的進展,很快就能給你打造出最適合的身體。而且,醫院裏至今還保留著你的一部分臍帶血,以未來的技術,克隆出一個新身體給你也不是問題。”

白檀心中不耐,但看到他眼裏的哀求卻是頓了一頓,她忽然想起那次高燒昏迷,在夢中看到這個人到她的家中,對著她的照片哭泣。

如果說那個世界還有人是念著她,也只有瞿肇了吧?

白檀到底忍不住心軟了一下,說:“這件事不要再提了,如果你不急著回去,可以在這裏住兩天,你知道我在這裏過得很好,就不會有勸我回去的念頭了。”

瞿肇無奈,但只能先按下心中的急切,還有時間,他可以慢慢勸她。

有人在外頭悄悄地聽,聽到了離開之類的詞語,心底就有些急了。

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居然要把他們領主帶走!

這人咬牙想了想,最終悄悄地給某個號碼發了信息

……

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。

顧乘州任由譚宵雨抱著自己,他感受到了安寧、舒適、滿足,仿佛回到了他的歸處,仿佛他在這個世上經歷了這麽多,就是為了這樣一個擁抱。

顧乘州嘴角譏嘲地翹起。

譚宵雨發現自己沒有被推開,不禁熱淚盈眶:“我就知道,你是不舍得推開我的。”她擡起頭激動地看著他,“我們是天生註定要在一起的。”

顧乘州笑了笑:“是啊,天生註定。”

他順著譚宵雨的頭發摸下來,忽然一邊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
譚宵雨瞪大了眼睛,雙腳幾乎脫離了地面,一張臉迅速漲成了豬肝色。

與此同時,顧乘州脖子上也傳來了被掐住的窒息感,仿佛在昭告他和這個女人是一體共生的關系。

顧乘州感到強烈的憤怒。

這種□□控的感覺實在太可恨了。

他收緊手上的力量,譚宵雨開始翻白眼,眼看只剩最後一口氣了,顧乘州猛地松開了手,彎腰吐出了一大口血。

顧乘州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邊的血,仿佛吐血的不是他,冷漠地看著昏迷過去的人。

命中註定?真是可笑。

不過很快,他淡定不了了。

收到信息後,他連夜趕去了莊園,果然發現莊園裏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
大半夜的,白檀居然還帶著他參觀莊園!還帶他去那個她最喜歡的瓜田!

顧乘州紅了眼睛。

之後幾天,他別的心思都沒有,就盯著這兩人。

他發現他們相處雖然不算親密,但有種熟人的味道,白檀在那人面前也很放松,像對待朋友一樣。最讓他不能忍的是,那個男人每天必然要對白檀說同樣的話。

跟我走吧。

跟我回去吧。

這裏條件這麽落後,哪有我們那裏好?

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,那個男人說出了那句“你知道,當初退婚不是我本意,再給我一次機會吧”。

機會你媽!

白檀覺得有點奇怪,今天下午好像就沒怎麽見到瞿肇,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,她就是有點頭疼,這人沒有放棄勸她回去,看來自己的辦法還是太溫和了,沒法讓他看出自己要留在這裏的決心。

飯菜上了桌,她也沒有等瞿肇的意思,自己吃了起來。

卻突然有人在面前落座。

白檀擡起頭,狠狠楞怔住了。

“你、你怎麽瘦成這個樣子了?”

和幾天前相比,顧乘州瘦得厲害,整個人幾乎脫相,兩只眼睛布滿血絲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哪裏九死一生回來。

顧乘州定定地看著她,聲音像包著一層磨砂紙:“聽說領主這裏來了老朋友。”

白檀沒有回答她,叫廚房熬一碗粥過來。

好在這幾天白檀胃口不是很好,中午就是吃的粥,還有剩下,熬得稠稠的魚肉粥,鮮美養胃,現在熱一熱就能端上來。

白檀盛了一碗,隔著碗試了試溫度,放到顧乘州面前:“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,遇到什麽困難了嗎?先吃點東西,吃完再說。”

想到他和女主抱在一起的畫面,白檀心裏還是有些難受,但到底心疼他,畢竟是以當媽的心態養了兩個多月的,好不容易才把他養胖一些,結果現在肉都掉光了。

顧乘州看看面前的粥,擡頭繼續問:“領主會跟他走嗎?”

白檀頓了頓:“你連這個也知道?誰告訴你的?”

“所以是真的,你要跟他走?”

白檀沈默,她當然是不會跟瞿肇走的,但她有點奇怪顧乘州為什麽要這麽問,而且很執著於答案似的。

明明他和譚宵雨有進展了不是嗎?

之前那麽乖,那麽撩,仿佛認定了她的小崽子,放出去沒半年,就和其他女孩摟摟抱抱,她這幾天著意了解了一下,原來他去密洲也都帶著譚宵雨,兩人就沒分開過。

白檀不難過嗎?她難過,也無力,可有什麽辦法,他們兩個才是官配啊。插不進去,她就不插了,她一向坦蕩,放下了就不會再回頭。

可是這小崽子現在這是什麽意思?

一副她要拋棄他的樣子。

是想坐享齊人之福嗎?

白檀心頭也有些火氣,夾了一塊鮮嫩的牛柳,默默吃下去,氣順了一些才說:“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吧?”

顧乘州的眼睛更紅了。

“你真的要走?”

白檀此時並不知道,對面這人早已知道自己是個穿越者,三句問話裏的三個“走”字,都飽含著她會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恐懼。

她沈默了一下,說:“也沒有人規定我會一輩子留在這裏啊,你不也已經走出去了嗎?”

顧乘州閉了下眼:“好,很好,我明白了。”

他起身就要走。

白檀楞了下,這小子,鬧什麽脾氣呢。

她喊住他:“等一下。”

顧乘州停下腳步,回頭眼帶希冀地看過來,白檀起身說:“我有東西要給你。”

她上樓,很快拿了兩個盒子下來。

打開來,一個盒子裏裝著一顆水藍色的水系異能珠,另一個盒子是土系異能珠。

水系的是當初089的能量凝縮而成的,土系的是王高志的農場變成的,這都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異能珠,所以即便不用靈氣護養,也不用擔心異能珠放久了會變差。

“聽說你重塑異能很成功,這兩顆異能珠可能對你會有幫助,你拿去吧?”

顧乘州看著那兩顆光溜溜的異能珠,從前還用靈氣捏出個兔子裹著,現在連兔子都不捏了。

他勾了勾嘴角:“這是領主的贈別禮嗎?領主都要走了還要為我操心,是我的不對。”

白檀:“……”這小子怎麽變得這麽陰陽怪氣了?

白檀皺眉:“這段時間,你都和什麽人混在一起?不想要就算了。”好好的小孩,放出去半年就學壞了。

顧乘州握住了盒子,深深看了白檀一眼:“這是領主的心意,怎麽好推辭。我一定會不負領主重望,好好重塑異能的。”

他說完就走了,白檀原地站了一會,總覺得那句話不太對味,好好那兩個字感覺咬得特別重。

白檀嘆了口氣,回到桌邊,看到那碗完全沒動過的魚肉粥,擰了擰眉,瘦成那樣的,肯定沒好好吃飯。

算了,這些事有譚宵雨操心呢。

說是這麽說,她還是沒忍住讓人去留意一下顧乘州的動態。

顧乘州離開莊園之後,就把顧家人從那小樓裏趕出去了,而且直接把顧民給廢了,聽說顧家人都傻了,顧民更是咒罵嚎啕不休。

但顧乘州完全沒理會,拉著譚宵雨的手走了。

“拉著……手?”

葉金不太看白檀的表情,盡職盡責地匯報道:“準確地說是牽著手的,兩人看起來有些親密,有照片,領主要看嗎?”

白檀沈默片刻,說:“不用看了,隨他們去吧。對了,有看到瞿肇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從昨天起他就不見了,難道是回去了?

白檀搖搖頭,不去想這些事。

這些都是外人,都是不實在的,只有手中的事業,才是最實在的。

只是她萬萬沒想到,兩個月後,顧乘州殺回來了,而且一夜之間從城外攻打進來,最過分的是,城防、武裝部居然都沒什麽動靜,幾乎是一夜之間,除了她所在的莊園,這個東蕪城就換了一個主人。

白檀簡直是不敢相信,不相信她經營了這麽久,居然連原主的一半抗打都比不上。

書中顧乘州殺回來報覆,攻破了東蕪城,好歹還用了好些天時間,戰鬥打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人仰馬翻。

結果到了她這裏,竟然被顧乘州兵不血刃地換了新天。

白檀簡直要吐血了。

她看著火光通明之下,顧乘州一身冷凝而又颯然地踏進莊園。

他不再是之前那瘦骨嶙峋的模樣,反而姿容俊美,雙目湛亮,看起來意氣風發,他對自己露出一個微笑,說:“多虧了領主的那兩顆異能珠,我沒有辜負領主的期望,兩個月就把水系和土系練出來了。”

他一副我是不是很優秀,沒有讓你失望吧的樣子。

白檀深吸一口氣,看著拱衛在自己周圍的最後的親衛隊,又看看跟著顧乘州過來,縮著腦袋頭也不敢擡的武裝部部長餘金剛。

她輕嘲地笑了一聲:“我倒不知道,這些人都已經成了你的人。”

“還要感謝領主給我這個機會,當初放手讓我歷練。”

“那一兩個月就能做下這麽大的布置,策反了這麽多人……”白檀真心實意地說:“你可真是個人才。”

白檀在石桌邊坐了下來,失笑搖頭:“或者說,是我太失敗了,才讓手底下這麽多人都生出了反心。”

餘金剛腦袋垂得更低了。

顧乘州在白檀身前半跪下來:“領主不要妄自菲薄,你如今就是東蕪人的神,我只是控制住了一些關要處,趁其不備,出其不意,這才一路闖了進來。但只要你一聲令下,全城百姓都會是你的兵刀,為你奮起戰鬥,將我這個叛徒碎屍萬段,碾成肉泥。”

白檀冷眼看著他:“但那也勢必會讓城內血流成河,人們好不容易安穩的生活又會動蕩起來,你算準了我不會那麽做。”

顧乘州笑了,眼眸深亮,拉起她的手,放在自己的臉上:“是啊,我算準了,所以,領主會那麽做嗎?或者說,以領主的實力,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,我未必能夠反抗,你舍得動手嗎?”

白檀偏過頭,看著顧乘州仿佛變了一個人的樣子,覺得很陌生:“你到底怎麽了?”

顧乘州垂下眼眸,輕聲呢喃:“我啊,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,順應劇情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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